🌙🌙湘予

Team Loki
蝙粉,芭粉,幻厨,信厨
一个杂食
雷超蝙锤基(吃过)
祝你今天有个好心情……!

【不义联盟】Come to life(未完成)

  前言:OOC,梗源墨问非名大大。假设不义米游戏结局的老爷没有死,被魔法救回一命,灵魂受损陷入沉睡,类似植物人。bug巨多,而且自动忽略某些问题。CP暗示多得难以预警,有超蝙和蝙蝠家乱炖(包括亲父子)


  这是我发布的唯一一篇含超蝙的文,我不得不在文前声明败坏您的兴致:本人现已不吃超蝙。






001.
  他的父亲在窗口飘进的细雨中睁开双眼时,他背对房间出口,差一点就错过。
  只是上帝让他听见了雨声,知道他不可能允许父亲淋雨。




002.
  反抗军曾经的首领已经在这间特护病房睡下很久了。没有梦呓,不会醒来,他已经睡了近十年。窗口的布艺窗帘换过十六次样式,阳光透过纱线落进来的样子最好看;床单被套每年都是不同的款式,达米安常用的水杯一次也没有更换,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达米安每次注视他都睫毛发颤,不是感伤到极点几欲流泪,只是在疑心他是否还有机会醒转。


  救回他父亲的魔法师们都嘱咐这个青年时常跟他父亲对话,病人说不准什么时候会醒。他沉默地翻过相关资料,依言照做,什么都说。他说抱歉,也拐弯抹角地倾吐爱意;长谈夜巡艰辛,也回忆旧日刮在披风上的哥谭夜风。他知道父亲不会有回音,因而毫无顾忌。


  但他也时常疑心这个狡猾的男人尚留有意识,只是不肯回应。计算机通信程序在早些年已经尝试过,全无效果。也许今年可以再试一遍,只要有希望他就愿意试。


  达米安应该坚信他父亲会醒的。那可是蝙蝠侠,只要还活着就能站起来,还站得住就能揍人,毫无知觉躺在床上一辈子可不是这老家伙的作风。窒息、呼吸骤停和颅内出血他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没道理就栽在这一回。


  但是他也睡得太久了,谁不怀疑他可能是真的栽了。蝙蝠侠并非无坚不摧,魔法也并不是每一次都灵光。


  达米安有时会想布鲁斯是不是陷进了什么父子和睦的美梦不肯醒来,还是梦见了自己一人拯救世界,忙于调整社会秩序舍不得退回现实。他不知道沉睡的灵魂做不做梦,身边没一个魔法师给他问。这些人还光人情就走了,好久才来看一次蝙蝠侠。


  布鲁斯的手总是冷,但万幸不是僵直青紫的那种冷。捂一会儿发热,放下去能维持一段时间,再捧起来又是冷的。来看布鲁斯的人都喜欢重复这种无用功,还要搭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故事。达米安不一样,他每天都得拉住父亲的手腕做一堆复健运动,避免蝙蝠侠的肌肉肌群过分萎缩,运动够量了才放下,常常拉得自己和父亲都两手汗津津。那样布鲁斯的手可以暖很久,他单方面聊完天再捧起来都是暖的。


  病房在哥谭中心,达米安是最常守着这间病房的人;比哥谭守得少,比旁人守得多。超人有时候会来看看,这个将近隐居的家伙现在每天住在孤独堡垒里无事可做,来一趟能待很久,是全部探望者中最能讲故事的一个。超人与蝙蝠侠曾经有过的众多纠葛注定了他有重提不尽的旧事,而超级大脑又让他对其中每一个细节都记得牢固。他可以握着布鲁斯的手没完没了地叙述他送给韦恩先生的第一个苹果派,但他更喜欢描述他们过去为数不多的性|爱。


  这个莫名其妙的氪星疯子对达米安坚称性有助于刺激布鲁斯苏醒,生理上比口头上的还要有效。他列举了一大堆不知道从哪个星系收集来的医疗资料,在病房里慷慨大方地演讲,仿佛这真的是一项伟大医疗发现。达米安看着他真诚、正直、严肃的脸,忍下心里回转了半天的“嘁,你在劝我给父亲联系他十年前的女朋友”,面无表情地回绝道:
  “谢谢,父亲还躺着,不需要氪星床伴。 ”
  克拉克皱起眉头,也忍下“你的言外之意是想给他找个地球床伴”这种质问,继续他充满学术语言的医疗演讲。


  那个时候是布鲁斯入睡的第六年,达米安不知道自己干嘛要一句一句听完还记下来。




003.
  达米安第二天购入了一套相关医疗设备。那是战争结束后第六年的十月份,满街落叶,气候凉爽,他能确保布鲁斯出汗不会出得太厉害。
  而在他支开所有医护人员,打开信号屏蔽器,关窗锁门,调整室温,用那些设备实践了克拉克的理论后——
  父亲的生理反应完完全全地吓到了这个青年,搞得他自制力将近崩盘。
  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相信氪星人的医疗水平了。操。
  但至少父亲今天不需要多余的复健运动了,是吧?高个子青年苦中作乐地想着,把手上的玩具打包进垃圾袋。
  我说真的,希望理查德今天没蹲在窗户口看。





004.
  死翼隔一段时间会走正门来看布鲁斯和达米安。他喜欢假装自己站在地板上,也喜欢漫无目的地聊天;聊天气,聊城市空气,聊达米安新改进的蝙蝠装备,偶尔装模作样询问布鲁斯的意见,假装布鲁斯只是听见了没空应。


  他走窗户的时候侧重点一般不是布鲁斯。事实上,他找不到侧重点。他只是坐在窗沿上看着达米安爬上床帮布鲁斯做复健,听着他们呼吸交错,猜想那两对手掌之间的温度,不知道羡慕哪个。


  那种时候达米安看不到他,布鲁斯仍然睡着,迪克把自己架在旁观者的位置上,眼睛一眨不眨。达米安为布鲁斯设计的复健项目很多样,完全科学合理,只累他自己。迪克将两腿垂到半空中,颇希望代而劳之。


  达米安辛苦许久才肯放下布鲁斯的手,迪克也注视了许久才肯移开视线。当达米安从病床翻身下来,去向淋浴间后,迪克就从窗沿上跨进来,撑住布鲁斯的枕头,给他一个浅浅的额吻。淋浴间里水声淋淋,达米安向来青睐便捷的花洒,尤其功率大的那种。迪克于是一边听着这场短暂的淋浴,一边将吻印在布鲁斯的额头上。
  他掐得准达米安进一趟淋浴间的时间,总能在青年穿戴整齐热气腾腾地走出来前溜出病房,绕去正门。然后他会在门口倚很久才正大光明地走进去,暗自计算达米安领口飘出的沐浴气味是否已经散尽。


  毕竟小D从淋浴房出来时那个味道真的很难让人专心聊天。


  接下来迪克就会开始聊哥谭最近一场雨,问他的幼弟夜巡是否顺利,问蝙蝠车昨晚遭到的损伤能否修复如新,问哥谭上空的氧气是否令人怀念,并且总是跟布鲁斯搭话。
  达米安没问他在自己夜巡时是不是时常全程在场。
  反正答案很明显。




005.
  杰森来看过布鲁斯。一次他做了登记,直接走的门;兜里没插枪,制服也没穿,但是蹬着一双战术靴,走路声音很怪,确保每一步都有动静。他进门时达米安在清理哥谭民众送来的花,早些年时外界还是非常流行这个的。那时候全世界都还记得蝙蝠侠,以为布鲁斯康复的机会很大,以为哥谭不需要等太久就能重新迎来她的初代骑士。后来提他的人就少了,老提也没意思。他每一天都睡得一样沉,没法再为世界做新贡献,每年挑几个日子纪念纪念就可以。送花送贺卡的家伙渐渐少了,坚持的多数是哥谭人。


  杰森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捎,空手插着口袋走进门。以活力双雄曾经与毒藤女作战的经验来看,他不觉得布鲁斯会喜欢花粉。况且这老家伙现在每天睡得死沉,他不太想为病人呼吸道堵塞出一份力。


  那不是他第一次来,但那是他第一次没跟达米安吵。这个曾经的小矮子将花束间的卡片一一看过,按自己的标准选出了顺眼的,插进床头花瓶,然后把旧的枯枝败叶和残花挑出来。杰森看着他忙,什么话也没呛。


  他要有心嘲讽达米安当然有一堆话头,光是提句刺客联盟教插花就能让空气里燃起火。但达米安摆弄植物的样子真的很没攻击性,周身还尽是沐浴露的味道,他看着看着就没那么想挑事了。杰森每次来都不冲着布鲁斯追忆旧事,那是他第十二次去看布鲁斯,十二这个命运牵连的数字让他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回忆,只是他半点不想说出口。他十二岁住进韦恩家,住了三年就离去,那套老式的罗宾制服还放在原地,锁进陈列柜后就没再领略过哥谭的气味。


  “该死——跟他没有架打就是会让我想东想西。”


  杰森低垂眼睫观察床上安静的病人,像之前十一次进来一样什么也不肯说。他时常会怀疑这是否是老家伙搞的又一出诡计。蝙蝠侠哪那么容易瘫,他受了重伤的归宿要么是死要么是康复如初重新站起来。


  呵,又是前任罗宾的经验之谈。杰森在心里讽刺自己。


  魔法这玩意一点儿不靠谱。把他折腾成废人倒不如让他死呢。他死了还能给后人留下点精神遗产,激励他的儿子站他那边去;他死了记得他的人反倒多,不至于现在个个把他当不可说先生。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活着真的无趣,他肯定觉得没意思。


  所以老家伙你快点他妈醒。你没死就能醒,我不信你爬不起来。


  那话在他嘴里绕了绕,最后连气音都没有。


  达米安还在翻那些五彩花束卡片,垃圾桶里积了一堆,留下的大都是小孩子写来的,小孩子比成年人真诚一百倍。恶魔崽子翻着翻着就停下来,挑出一张问,你写的?


  真是一次失败的字迹伪装。


  “一个过分崇拜老蝙蝠的小孩仗着我救过他请我帮忙。”卡片角落的署名是泰瑞,小孩最近摔伤了手没法写字。


  杰森觉得他没有松手让卡片落进垃圾桶的行为真是不合理。但是算了,他们今天没有吵架的状况也不合理。


  “下次让他自己写来。”


  谢天谢地,他没有说“下次你自己写一张来”。能说出口他就不是恶魔崽子了。


  达米安将卡片翻了个面,放到父亲床头,然后把寄托了那张卡片心意的一整束小白花塞进花瓶,没再说过话。


  小恶魔要是能回回这样我们也不至于见面就吵架。杰森偏头想着,推门走了。


  杰森还有一次来看布鲁斯是晚上。蝙蝠宝宝跑去夜巡了,忙得很。他花大把时间伪造通行证,再一次走了正门——好吧,他怀疑达米安有预料到这一出,开了那么一点后门给他,不然就是韦恩科技倾力出品的安保系统已经垃圾到一个半小时就能攻破的地步。


  整个房间的监控都盯着外来者看。光线透过窗玻璃与白汪汪的帘子打在杰森背上,他站到布鲁斯床前,俯下身低声道:


  “尽管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布鲁斯——如果你愿意现在睁开眼爬起来,我发誓我会把你带离哥谭。”


  没有回音。那是当然的。杰森低下头想,也许达米安放我进来盼的也是这个呢,盼他装睡的父亲被我说动从床上弹起来。


  杰森离开了。他仍然没有做下定论,证明不了布鲁斯是真的醒不过来,还是没法相信这个仅做过三年罗宾的青年有能力安然带走自己。


  哼,重度多疑症患者教出的徒弟当然是极端怀疑主义者。青年摸摸怀里的枪托,翻身跃出窗台。


  真希望背后吵死人的警报能把老家伙弄醒。




006.
  反抗军曾经的骨干成员全都来过这间病房看望他们从前的首领。


  他们跟达米安共处一室时的态度很难评价,但至少两方能相安无事。达米安做了一点退让,任凭他们浪费自己与父亲的复健时间,这些对立的年轻人们也只好压下情绪。


  哈莉是个喜欢讲故事的姑娘,她会坐在凳子上舞着双手形容她第一次被蝙蝠镖划破腿的感受,还有她和蝙蝠侠第一次在墓碑前握手。讲完一段她会停下来一阵,朝布鲁斯脸上张望,好像是疑惑老蝙蝠为什么不肯笑。不过她从不让气氛冷场,会立刻又拾起话题,或者干脆跳到与之毫不相干的地方。


  芭芭拉聊过去的次数不多,多数时候她会拿出一些蝙蝠侠乐见的报告文书和新闻报道在床边念。其他好些人也喜欢干这个活。达米安确定自己对父亲念过其中的好几篇,但他仍然默不作声。


  后来他们一个个地去开展新生活了,偶尔零零散散地来看看。哈莉现在又是奎泽尔医生了,达米安不知道她有没有医师执照,反正这位女士现在已经洗去妆容穿得正常无比,并且能够头头是道地分析他的精神状况了——呃,她以前是个小疯子的时候也能突然这么干。


  达米安从他罗宾生涯开始时就非常讨厌她不小心讲出实话的样子。


  “真意外,Baby Bats,你的精神状况比我设想的好一点,即使你把全部夜晚耗在哥谭上,又把全部白天都耗在这个病房里——但你似乎是真没发觉自己把老爹当巨龙宝藏守的行为有多不健康。”


  “不劳操心。我们父子关系健康得很,我的心理状况也极度稳定。”达米安眉头皱得死紧。


  “啊呀,当过罗宾的小孩癖好都一样。你该去找个女孩约会。”哈琳顿了一下,“等等,我问个问题,你多久没约人吃过晚餐了?你和你哥哥——”


  “停,停,医生,我没有预约私人诊疗。”哈琳的恋父倾向玩笑糟糕透顶,达米安往日暴躁的本性就快冒出头了,“我从不约任何人出去吃晚餐。”


  “包括你蓝色的哥哥?”


  达米安说话之前瞥了瞥窗户,“我真该把你扔下楼。”


  “……你要杰森的电话号码吗?”哈琳宽容地露出笑容,唇角勾得跟她二十年前一样。


  天,谁来让她闭嘴。托德的电话号码他早就查到了,他有五十种方式在世界末日时联系对方,电脑里存着一堆用来劝服对方的对话模板,但绝对不包括晚餐邀约。


  托德。什么品味,她怎么想的。


  “太久不跟家人坐在一张餐桌上对话对你的健康绝对没好处。”


  “我不需要更多医师建议,女士。”他自己就能修心理学学位,哈琳的诊疗毫无作用。


  “Alright. ”
  哈琳走了,她走后三天是杰森第十二次来看布鲁斯。




007.
  “布鲁斯能做梦。”


  扎塔娜双手摘下她的帽子,对达米安说。
  “他不做梦的时候……也许能听见我们。”
  “概率有多大?”达米安的睫毛颤了颤,“他能听见多少?”
  魔法师抚过病人紧皱的眉头。
  “概率很小,他的灵魂受损太严重。”
  达米安皱起眉毛,不知自己是庆幸亦或惋惜。
  他希望他的父亲一无所知,亦希望他的父亲有所回应。





008.
  布鲁斯站在阳光底下。
  阳光是堪萨斯的,从战争开始后他就很少这样整个地浸在阳光里了。肯特家的农场离他只有几步路,他身后跟着提姆。
  他入睡前刚重温了提姆关于马戏团合照的故事,听声音是迪克讲的。现在这个小男孩就走在他后头,他摆不脱这种旧梦。


  提姆左颊还贴着布鲁斯印象里有的创口贴,穿着单薄的制服。布鲁斯将自己裹在雪地装里,未免感到炎热。


  提姆抚过自己胸前的贯穿伤,勉强地笑了笑,他裹紧披风,说话声音又低又缓:
  “我还活着吗,布鲁斯?”
  蝙蝠侠指指自己的心口。
  “你活在(live)这里。”
  他透过目镜注视提姆。
  “总是如此(Always so)。”


  康纳从谷仓顶探出头,冲着韦恩家的小红鸟招手。他几乎被蝙蝠侠的白色雪地装惊吓到,但是一点评价也没有做。


  ——肯特农场,布鲁斯其实不太希望梦境开始于这个地点,尽管它头顶的天空是最蓝的。


  “下午好,布鲁斯。还有你,提姆。”
  克拉克扛着一捆干草从他们身旁经过,笑容是布鲁斯十余年来未曾得见的灿烂。


  ——毕竟布鲁斯梦境里的堪萨斯农场永远有克拉克·肯特。


  “我们刚完成一个位于北极的人质解救任务,来晒太阳。”蝙蝠侠没有褪下雪地装的念头,下巴依旧隐没在衣领上的白色保暖绒毛里,风衣下摆垂到小腿。


  “这身衣服在这儿可太热了,为什么不解开大衣?”超人弯起眼睛。


  “不。”布鲁斯的胸腔随着这句话颤了颤,汗从他颊边滑下来。


  该死的梦境发展定律,该死的潜意识,脱掉外衣就意味着上床。操。布鲁斯偏过头。


  克拉克搬着干草往谷仓去了,康纳从屋顶跃到地面,直向着提姆来。阳光斜照在他的黑色T恤和黑头发上,将他满头草屑照得闪闪发光。青年随手拨干净头发,怎么也压不下微笑。


  “下午好,蝙蝠侠,红罗宾。”
  布鲁斯挺意外他梦境里的康纳会在打招呼时叫代号,看来他潜意识里对于秘密身份的看重仍然挥之不去,而克拉克固执的态度也已经印在他潜意识里。


  韦恩家主对其点了点头,向后退去。蝙蝠侠陷入这个梦境后唯一目的就是带红罗宾来看看他最好的朋友,两个青年在梦境之外的地方没有机会重逢,而蝙蝠侠许诺过红罗宾的归来。


  提姆忍住没有再裹紧披风,看了一眼布鲁斯,看向他白色的目镜与泛蓝的标志,朝康纳走去。
  红罗宾的追踪任务早该结束。他们不需要打扰。


  布鲁斯走开很远,远到看不见他们,抬头去望堪萨斯湛蓝的天。
  克拉克要去搬另一捆干草了。布鲁斯坐在树荫下,慢慢抽出风衣的一只袖子。
  这地方热得叫他没有办法,希望潜意识放他一马。




009.
  今天杰森来看布鲁斯的时候跟迪克日程表撞到一起了。
  没有提前预约的杰森踩着他新换的战术靴,拎着一纸袋快餐食品穿过走廊,单手推开门,又差点双脚退出去。
  见鬼,格雷森。来得真不是时候。
  迪克几乎是立刻扭过头微笑起来,达米安也注意到门口的傻瓜。杰森看着死翼模样全变的制服与背头,什么开场白也没有讲。
  于是同样死而复生的长兄将嘴角弧度咧得更傻了些,打破僵局:
  “哇哦,好久不见,小翅膀。”
  “噢。”


  是挺久没正面见过了,迪基鸟。就假装我们上星期没通过信行吗?你小弟弟达米安在瞪你,我不想名声尽毁。杰森杠在门口,试图用眼神警告迪克这么一长串。


  “够了,不要在我面前用眼神调情。假装没交集是一种蠢透了的行为。”达米安捧起杯子往自己嘴里灌咖啡,杰森嗅了嗅,是布鲁斯几十年前常在他面前喝的那一款。


  喔,韦恩家的都一个口味。喜欢喝这种味蕾杀手还喜欢乱安监视器,马克杯也几十年不换一个。杰森忍住开口嘲讽的想法,把他的午餐随手放在桌上。


  达米安一眼就能看出那袋子里有两人份。


  杰森还是很怀念几年前那个抽风插花乖了一下午的达米安。他后悔自己怎么没留点影像记录,又惦记这小混蛋下回抽风是什么时候。他今天的午餐是在附近一家新店买的,点单时选着选着要了个买一赠一酬宾套餐,回过神掂了掂分量才意识到自己吃不完,也没人分担。


  现在餐饮业混得真不容易。杰森用脚撞了撞街边脏兮兮的垃圾桶,转头往医院来。


  现在杰森好端端地坐在布鲁斯旁边了。他是真心希望这些这些油腻气味能刺激刺激病人的嗅觉神经,于是毫无顾忌地撕开汉堡包装。


  总是汉堡,总是这个,老套。住在他脑子里的罗宾抱着膝盖说。
  杰森刚想反驳自己点什么,就被最后一任罗宾打断了。青年过度夸张地皱起眉头,发出他小时候会发出的那种嘲讽语气词,示意杰森带着手上的食物离远点。
  “既然这样我就不用思考怎么开口问你吃没吃午饭了。”本就没打算问的杰森好好地坐在原位,瞥向迪克,同时咬下第一口汉堡。
  那一眼不是随意瞥的,迪克几乎为他的幼稚行径感到震惊。但是好吧,好现象。坐在布鲁斯床边,夹克里没有揣枪,吃着一个双层堡朝他挑衅,这是杰森踏入正常生活的具体表现。他乐见这个。
  微微悬浮的死翼又下落了一些,更加贴近地面,然后朝他手指间那个缺了小半仍然分量惊人的双层汉堡微笑。
  Jesus,托德一定有汉堡情结。
  达米安嘬了一口咖啡,这让他的胃更加焦灼,但大脑没有随之愈发清醒。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装着双人份午餐的袋子,干脆把杯子喝空。
  托德是故意的,满怀恶意。
  他最好今年之内都不要再来。




010.

  好久之前那个请动了托德写花束卡片的小鬼头终于跑来看蝙蝠侠了。日子挑的很不是时候,恰逢蝙蝠侠入院十周年纪念。


  他的手早已好利索,臂弯处搭着一束包装过的白花,上头卡片是自己动手写的。这又是个黑发蓝眼的小孩,刘海支棱出的弧度很可爱,比达米安资料库里的样子要高。泰瑞完全无害,达米安很久没跟进过他的近况了。


  小孩老实做了登记,遭遇安检时也配合 ,被护士陪着走到门口,自己敲门。


  那时达米安刚冲过澡,身上的水汽还没散尽,看着一份报表喝咖啡,脸上商务人士的神态和他润湿的头发极其不符。泰瑞推门进去,一声招呼卡在喉咙,好一会才说出来。


  “你好……韦恩先生。”


  达米安揉了揉头发,点头,“下午好,孩子。”


  有水顺着他的动作往领子里落,洇湿布料,紧挨住皮肤。他丝毫没有不自在,放下工作资料与咖啡杯,起身伸出手,看样子要来个正式的握手。


  泰瑞很快恢复状态,握住了现任韦恩企业董事长的手。那只手的骨节和伤疤都硌手,比他的大很多,是他想象中蝙蝠侠应有的一只手。


  “我是泰瑞,泰瑞·麦金尼斯。”


  达米安松开小孩那只什么伤痕都没有的掌心,展露一个很淡的微笑,“我是现如今的蝙蝠侠。”


  “希望楼下那些人群没有给你带来惊吓。”


  病房窗户的隔音效果无与伦比,是达米安十年前能弄到的最高配置。楼下那些游行人群举着一堆老套过时的标语,抗议,呼嚎,丝毫也没有波及到这处病房。泰瑞就是穿过这样的人潮走进医院的,达米安刚刚再度确定泰瑞不是任何暗杀组织混进来的儿童刺客,才随口安慰一句。


  “没关系,我没吓到。”


  真是时过境迁,十年前那拨人至少知道保持肃穆。达米安瞥过紧闭的窗户,眉毛下压。


  “你有听清他们在呼喊的东西吗,泰瑞?”


  “有。”泰瑞将自己带来的花束放到桌子上,位置与现任蝙蝠侠十年不离手的咖啡杯相距不远,“但我不确定你会想聊政治话题。”


  达米安维持着他几近于无的笑容。


  “是的……我烦透这些老调重弹了。”


  达米安推开他纪念意义大于使用寿限的马克杯,直推到桌沿,保证这束花不会沾到任何咖啡气味,然后动手解开包装。


  “介意吗?”他把丝带全部拆开来才问。


  “当然不会。”泰瑞挑出自己的花束卡片,放到布鲁斯床头。


  达米安将那些白花一枝枝地插进床边花瓶里,继续自己的闲聊:“你大概为这次探访准备了很久?有故事要跟我父亲分享吗?”他在心里由衷希望故事能短些。他想安静点处理公司事务。


  “事实上,先生,我是看到了新闻才脑子一热跑来陪你的。”泰瑞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杰森一直送我到楼下,穿过抗议人群送我进大门,看着我进电梯才转身走。”


  韦恩先生这一下子差点哑口。


  他走了才怪。那是托德。


  达米安立刻起身奔到窗口,粗暴推开两扇昂贵而且更换麻烦的隔音玻璃窗,朝地表张望。


  没有脏话、流血与混乱回望他。地面本该有的游行队伍几乎散得一干二净,托德请来转移他注意的小孩在他身后一句话也没说,打开窗后最大的声音就是流淌的风声。


  看不出托德还有演讲才能,哥谭人都劝得走。达米安收回手。


  “好了,孩子,你可以走了。”


  泰瑞轻轻颔首,推门离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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